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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妮深吸一口气,抬脚踏上了那道看似普通的石阶。就在鞋底接触台阶的瞬间,整个世界猛然扭曲,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抓住她疯狂旋转。
她慌忙稳住身形,强压下喉头涌起的恶心感,但当再度睁开双眼时,眼前的景象令她浑身血液几乎冻结。
这不是黑暗,黑暗至少意味着存在“遮蔽”的概念,而这里……是连“无”这个概念都被剥夺的绝对虚无。
没有光,没有声音,没有温度,甚至没有上下左右的方向感。她的脚底明明踩着实物,却感受不到任何触感反馈,仿佛整个人悬浮在意识的缝隙里。安妮颤抖着伸出手指,竟看不见自己的指尖,不是因为它被黑暗隐藏,而是因为这里根本不存在“看见”所需的介质。
“光明……照耀!”她催动光明之力,圣洁的光芒从体内迸发,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诡异状态:光流如同泼洒进虚无的墨水,不是照亮四周,而是“涂抹”出些许苍白痕迹。这些光痕短暂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,随即被更大的虚无吞噬,反而凸显出更深邃的寂灭。
"馆长?请问我需要做什么?"安妮的声音脱口而出,却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声响,声波刚离开嘴唇就被虚无同化。她惊恐地触摸喉咙,能感受到声带振动,却像一场哑剧般荒诞。
更可怕的是力量正在流失,身体中的魔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向外倾泻,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。她试图感应元素,回应她的只有死寂,这里没有水火风雷,没有光明死亡,甚至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法则。就像一个被创世神遗忘的垃圾场,连存在本身都在被缓慢消化。
安妮抱紧双臂蜷缩起来,这个动作本该带来安全感,她却连手臂相触的触感都感受不到。孤独感如同毒蛇啃噬内脏,她突然疯狂想念波恩放荡不羁的笑声,想念格林面对一切都镇定自若的眼神,甚至想念瓦伊德人刺耳的咆哮,任何能证明她还存在于某个世界的证据都好。
"规则……至少该有规则……"她在心中呐喊。以往闯关时总有管理员冰冷但清晰的声音讲解规则,此刻却连嘲讽都没有。这才是最深的绝望:连被戏耍的价值都不被赋予。
安妮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时间在这里是可笑的妄想,可能是一瞬,也可能是永恒。她逐渐停止挣扎,任由魔力无声流淌。在绝对虚无的浸泡下,连恐惧都开始麻木。
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边缘,某个被遗忘的片段突然闪现,罗伯特曾一边调试炼金仪器一边随口说过:"真正的虚无不可能被感知,当你还能思考‘这里很虚无’时,说明你仍在某种容器内……"
安妮骤然睁大双眼。
她抬起手,再次凝聚光明之力。但这次不再是盲目照射,而是将魔力压缩成极细的丝线,如同蛛网般向“不存在”的深处蔓延。
第一根丝线断裂。
第二根丝线扭曲。
当第三百根光丝探出时,她终于触碰到某个冰冷、光滑、拒绝被定义的“边界”。
“原来如此!”安妮扬起嘴角,尽管这个动作连她自己都感受不到,“所谓的虚无,就是为了能够证明,我即是一切!”
下一刻,光明之力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般,突然之间猛地爆发开来,变得更加凝实,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,沿着之前的路径急速地四处蔓延开来。
“既然要有规则,那光是光明之力可不行~”安妮轻声呢喃着,仿佛在自言自语,但她的声音却在这片空旷的空间中回荡,显得格外清晰。
话音未落,安妮便毫不犹豫地将其他元素的魔力也释放了出来。
首先是火焰之力,只见她轻轻一挥手中的魔杖,一团熊熊烈火瞬间燃起,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,张牙舞爪地咆哮着。这火焰异常炽热,所过之处,一切都被瞬间点燃,使得原本被光明照亮的地方,此刻全部都拥有了温度,仿佛变成了一个炽热的熔炉。
紧接着,安妮念动咒语,风元素之力如同一阵轻柔的微风,悄然席卷而来。这微风看似温和,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,它与熊熊烈火相互交织,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景象。风助火势,火借风威,两者相互配合,将周围的“虚无”尽数烧毁,形成了一片片被充斥的碎片化空间。
最后,安妮再次挥动魔杖,水元素之力如同一股清泉,滚滚流淌而出。这水流奔腾而下,所到之处,火焰燃烧后炙热的空间渐渐被冷却下来,形成了相对适宜的温度。
然而当她想要释放死亡之力的时候,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生命,何来死亡?
这下安妮有些苦恼了,“这要怎么办?我又不会创造生命再说了,这里连土地都没有,就算是有生命,至少也要有能生存的地方吧”想到这里,安妮眼眸一亮,“对了!”
她立即施展了亡灵召唤术,好在这里也不是完全与之前的世界隔离,召唤法阵正常运转,连通了亡灵界,波恩再次被召唤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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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恩刚从召唤法阵中出来,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,“额这是哪里?”
安妮苦笑一声说道:“这是创世之泉的试炼,根据我的理解,如果想要通过试炼,应该是要打通这里的空间。”
波恩摩挲着下巴,审视着安妮构建的雏形世界。那些流转的元素之力虽已初具规模,却总像缺少灵魂的精致玩偶。
“法则脉络倒是清晰了……”他屈指弹开一缕躁动的火焰,"但元素的循环始终无法闭环。你看这里"他指向一片灰蒙蒙的虚空,"这些元素就像无根之萍,飘到哪里算哪里。"
安妮无奈地挥手散去溃散的光明气息:"我尝试过直接注入能量,可它们要么被元素乱流撕碎,要么就……变成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。"
"生命需要温床啊。"波恩突然咧嘴一笑,"看我的!"地破天魂在他掌心凝聚成浑厚的土黄色光球。随着他双臂展开,无数巨石如同听从召唤的士兵般从虚空中涌现,相互撞击融合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
安妮的火焰之力随之加入,熔岩般的流光缠绕上岩体,将其熔炼成更坚实的基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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